如果没有这样一次调查,大概很少有人会清楚地知道:浙江民政部门去年9月的调查摸底显示,全省共有农村留守儿童26.56万人。其中父母双方都外出的超过了半数,他们大多由祖辈或者亲朋照看,还有的直接寄宿在学校。58.2%的留守儿童与爸爸妈妈很少见面,只是电话沟通且很少,有26.5%的留守儿童与父母一年才见一次面,甚至有12.1%的留守儿童觉得自己的未来没什么希望。而与大部分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留守儿童不同,在浙江还有一部分“侨留守儿童”。
关于农村留守儿童的生存状态,于大多数人的印象中,留存的仍是“少壮打工去,剩下童与孤”的萧瑟场景。其实,较之农村儿童,物质生活上的必须承担还是其次,他们其实是孤独者,首先是被遗忘者,是必须凭借一己之力的生存者。你只要想想,有58.2%的留守儿童只能与父母电话沟通,并且沟通很少,有 26.5%的留守儿童与父母一年才见一次面,你就会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孤独的群体,是一个多么需要温暖和陪伴的孤零零的人群。
空心老龄化的村庄,被迫流放的后代——我们必须承认,这是多么真实冰冷的留守现实。为什么总会有关于留守儿童意外伤害的新闻出现?只因在他们的身后,是日益空心化的村庄。弱势的留守儿童靠孤独的老人照顾,这些老人照料自己尚心有余而力不足;空心的村庄,更失去了熟人社会里可以相互救济的最基本的内在能力。父母远走他乡,爷爷辈的照料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相关的制度性关怀又不健全,于是他们看似可“无拘无束”地生长,实则像蒲公英一样,命运随时会被吹向无法预知的地方。
一个留守者的生存状态已经触目惊心,一个留守者群体的生存状态则蕴涵着更大的风险。有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农村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数以亿计。在那些未见诸新闻的庸常现实中,还会有多少意外的事件发生?我们知道的事实是,工业化在加速,城市化也在席卷走越来越多的农村青壮年,但与此同时,是相关制度与关注跟进的滞后:异地就学的门槛与高收费,让孩子无法在父母打工地就近入学;日益沦陷的乡村,也无法让外出者归去来兮,这是留守儿童不得不面临的问题与困境。
必须让“关注留守儿童”成为郑重的公共议题,必须让这兑现为迅捷的行动。新闻显示,浙江民政部门于4月底前完成新一轮排查摸底,对我省留守儿童建立一人一档进行实时管理帮扶。而在地方层面,温州泰顺积极开展来料加工,帮助在外务工妇女回乡就业,让当地留守儿童重回妈妈怀抱;建德建立“代理家长”与留守儿童一对一结对关爱制度,让每个留守儿童都能被关爱。系列的行动让人欣喜,且让我们看到留守儿童和他们的困境,且让整个社会都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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