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前我国正在进行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去产能居于五大任务之首,也是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关键所在。半年来,从中央到地方,去产能的目标和方案逐渐明确,相关政策措施陆续出台,各地积极行动,找路径、想办法,去产能稳步推进。
落后产能正加速出清
在河北张家口,提起刚刚拆除的5号高炉,河北钢铁集团宣钢公司炉工张继文仍是留恋不已。他曾为这座平均日产1500吨的高炉服务十多年,而如今,高炉已被解体。
已有百年历史的煤炭“老兵”徐州矿务集团,2015年先后关闭贵州兴隆等8对矿井,淘汰落后产能447万吨。今年将再退出产能790万吨。
正是由于煤炭钢铁行业产能严重过剩,不断有矿井、高炉退出历史舞台。中国钢铁工业协会数据显示,去年我国粗钢产量近8亿吨,产能利用率不足67%。另据统计,去年我国原煤产量为37.5亿吨,煤炭产能超实际需求量30%。
过剩产能将钢煤行业拖入困境。“一斤螺纹钢9角多,一斤白菜2元多,以前常说便宜是卖个白菜价,现在连白菜价都卖不上。”在钢铁价格低谷时,冷水江钢铁集团董事长陈代富说,过剩行业去产能是绕不过去的坎。
也就是在今年2月,国务院出台《关于煤炭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关于钢铁行业化解过剩产能实现脱困发展的意见》,确定用5年时间压减粗钢产能1亿吨至1.5亿吨,用3年到5年时间退出煤炭产能5亿吨左右、减量重组5亿吨左右。
随后,国家设置千亿元专项奖补资金,鼓励钢煤行业通过市场化手段出清过剩产能;各地方政府结合自身实际,制定更为详细的操作方案,去产能按政府制定的路线图,进入实际操作阶段。
中国企业研究院首席研究员李锦说:“过去那些低端附加值以及能源消耗量大的企业要加速退出市场,特别是一些没有核心竞争力和先进技术的‘僵尸企业’,必须退出市场,不能有任何犹豫。”
人哪去、钱哪来,去产能面临诸多挑战
任何一项改革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涉及众多企业和职工的去产能更是如此。人到哪里去,钱从哪里来,这些问题都是去产能面临的巨大挑战。
——山西大同煤矿集团今年将关闭7座矿井,分流职工近万人;山西潞安矿业集团将在3年内陆续分流1万人;武汉钢铁集团或需分流5万名职工……依国家去产能政策,钢铁、煤炭行业有近180万职工需要被分流安置。
——2015年年报数据显示,武汉钢铁股份有限公司亏损75亿元,鞍钢股份有限公司亏损近46亿元,大同煤业股份有限公司亏损18亿元……去年钢铁、煤炭出现行业性亏损,面对人员安置、转型升级,资金缺口仍大。
为破解人员安置和资金难题,国家不仅专门设立主要用于职工安置的奖补资金,人社部还联合七部门制订去产能过程中职工安置的工作意见,要求从政策上引导、鼓励,多渠道分流安置职工,各地政府也纷纷出台相关支持政策。
得益于此,56岁的武汉市民周汉华,去年底完成了从“武钢职工”向“快车司机”的角色转变。他现在每天能跑10多单,收入100元很轻松。加上车间按月发放的生活费,月收入基本赶上了武钢效益最好的时候。
除了人与钱的难题之外,今年以来市场发生的价格波动让去产能之路更加艰难。据统计,螺纹钢主力合约价格从去年12月的每吨1600多元一路上涨至今年4月的每吨近2800元;动力煤期货价格从今年1月每吨接近300元开始上涨,中间略有回调,截至7月29日,累计涨幅已达50%。
市场回暖引得部分停产企业复产,增加了去产能的复杂性。针对这一新情况,一些地方迅速采取措施予以应对。如,河北在4月份紧急下文要求全省坚决禁止违规新建钢铁产能和已封停钢铁设备复产,湖北、江苏等多地,则是政府回头看,严禁关停企业复产。
在“去”中谋求更高质量发展
尽管困难重重,去产能这项工作一直在向前推进。据相关部门发布的数据,通过破产清算、减量置换等多种方式,上半年全国共退出煤炭产能7227万吨、钢铁产能1300多万吨,均完成今年目标的30%左右。
“去产能并不是简单的‘做减法’,而是在‘去’的过程中加快结构调整和产业布局。”徐矿集团董事长吴志刚说,通过合作开发建设大型煤电一体化项目,控股、参股电厂等方式,公司正不断向煤基产业链上下游延伸。
去产能只是手段,助推企业和行业脱困才是目的。“在钢铁和煤炭行业,化解过剩产能的目的都是要使产业结构得到优化,资源利用效率得到提高,行业扭亏脱困升级,企业经济效益好转,市场预期明显向好。”李锦说。
近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确保完成今年化解过剩粗钢产能4500万吨左右、煤炭产能2.5亿吨以上的硬目标,对于在产能过剩领域新上项目、新增产能或淘汰产能死灰复燃的,将被严肃追责。
会议并再次提出,要坚持地方主责、企业主体,发挥市场机制作用,更有效推动去产能,明确强调注重运用法治化、市场化手段,支持企业加快兼并重组,提高产业集中度,并妥善做好职工转岗等工作。
“这意味着,下一阶段,去产能工作的力度将进一步加大。”李锦说,下半年将从目标任务的分解、政策的落地更多转到实质性推进阶段,去产能速度有望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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